五九】《旧事记》（十一）
@Serene
一九八零年十月二十五日
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最让人无奈，点炉子燃煤又太早，又冷又没有别的方法御寒，唯有多穿些。
我昨夜做梦，梦见解九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，我却老得走不动了，三寸钉趴在我肩上和我一样老。我拄着拐杖去看解九，他坐在那里看账，他说五哥，你看多好的日子，然后他就消失不见了。
我被这梦骇到，惊醒过来，原来我还坐在桌前，解九躺在一旁的床上睡着。
娘咧……吓死我了。
没想到，我人都到了这个年纪，还在这里患得患失。
小邪三岁，会走也会叫要家里人了，跑起来还费点事儿。我发现他很喜欢在书房里翻书翻本子，虽然还不识字，但是对里头的图画很敏感。和他爹娘商量要不要早点送他念书，答曰顺其自然，这态度倒是和我很像咧！
上回和解九去长沙的那回，他的孙子才不到一岁，他给起名解雨臣，又亲自去红家，交代红二爷多关照一下，看雨臣是否有学戏的天赋，若是有便收下做徒弟。红二爷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。临走的时候，他将一本记录交给解连环，嘱咐他千万不可让别的任何人看到。解连环也挺不容易，少年丧母，又在最困难的时候继承家业。我和解九商量什么时候，让他一家也去到杭州，解九应付我说等雨臣再大一点。
收到红二爷来信，说雨臣虽然幼小不懂事，却喜欢听戏，一见戏台子就移不开眼，孺子可教。解九听了非常欣慰。
我同他讲我昨夜的梦，他本靠着藤椅，突然起身亲了一下我的脸颊。
他笑说五哥你看多好的日子。
噫！吓死我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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